教育APP年终调查：跟谁学等未“限制使用时长”，轻轻家教等涉嫌“强制用户授权”

　　未来网北京12月17日电(记者 程婷 张冰清)针对近年来一些教育移动应用存在有害信息传播、广告丛生等问题,教育部等八部门8月份出台了《教育部等八部门关于引导规范教育移动互联网应用有序健康发展的意见》(下称《意见》)。这是首个关于教育移动应用有序健康发展的规范文件,在建立备案制度、加强内容建设、规范数据管理等方面作出了明确规定。

　　12月16日,教育部公布了首批教育App备案名单,共有1321家企业,提交了2279个教育APP的核验申请,有152个教育APP通过首批核验。

　　根据教育部相关文件规定,备案只是第一步,这也意味着教育类APP在内容建设、数据管理等方面依然面临着“合规”问题。值此2019年末,未来网记者对多款热门教育类APP的“合规”情况进行了调查。

　　记者调查发现,包括“学而思培优”、“新东方在线中小学”在内的超20款移动应用中无限制使用时长相关功能,“一起学网校”、“新东方在线中小学”等APP的课程存在单节在线课时长超40分钟的情况;“海风智学中心”、“伟东云学堂”、“vipjr青少儿英语”等9款APP未公示教师资格证信息,另有多款APP只公示了部分教师的教师资格证信息。

　　总体来看,在调查中的25款教育APP中至少半数的老师资质情况不明,另外,“101辅导APP”、“轻轻家教APP”、“纳米盒APP”存在以停止安装使用等手段变相强迫用户授权等情况。

　　纳米盒(左)与轻轻家教(右)等APP上教师资格证等信息未公布,甚至未实名。

　　不过也有落实《意见》要求较好的方面:记者抽取调查的25款教育APP中都无商业广告或游戏,也无社区、论坛等与学习关联较弱的功能版块。同时,基本每款APP内都有意见反馈栏或在线客服/电话栏,可供用户在线或电话投诉、反馈问题。

　　25款APP中仅3款有“限制使用时长”功能

　　《意见》明确,以未成年人为主要用户的教育移动应用应当限制使用时长、明确适龄范围,对内容进行严格把关。

　　此前,今年7月,教育部等六部门《关于规范校外线上培训的实施意见》也已明确,线上培训应当根据学生年龄、年级合理设置课程培训时长,每节课持续时间不得超过40分钟,课程间隔不少于10分钟。面向境内义务教育阶段学生的直播类培训活动结束时间不得晚于21:00。校外线上培训平台应当具备护眼功能和家长监管功能。

　　在记者调查的25款教育APP中,只有3款具备限制使用时长的功能,“海风智学中心”、“100教育”、“学而思培优”、“精锐教育”、“学而思网校”、“猿辅导”、“腾讯企鹅辅导”、“高途课堂”、“跟谁学”、“高思教育”、“阿卡索英语”、“一起学网校”、“纳米盒”、“伟东云学堂”、“101辅导”、“新东方在线中小学”、“轻轻家教”、“火花思维”、“DaDa英语”、“51talk青少儿英语”、“盒子鱼英语”、“vipjr青少儿英语”等多款均未设置限制使用时长;而多款主打学科培训的教育APP上的课程安排显示,单节课时长超过40分钟。

　　其中,“网易有道精品课”APP具有观看时长提示,当连续使用该APP超过40分钟时会有提醒,但是在观看直播课时不生效;“小伴龙”APP有每隔30分钟休息提示的默认设置,使用时长也可由家长自己设置。

　　新东方在线中小学(左)、一起学网校(右)APP上都有不少课程时长超过40分钟。

　　而如“一起学网校”,每节课时长有45分钟、90分钟、2小时每节三种类型;新东方在线中小学每次课2小时,据其在线客服称,每次课程进行一半后,老师会穿插一些学习以外的内容让学生缓解放松,但并非下课休息。

　　在明确适龄范围方面,这25款APP在课程详情中基本都有明确的用户适龄范围。如,明确某学段可以购买该课程,或是按明确的年龄划分课程。

　　9款APP师资未公示 学科类及外籍培训人员资质多不明

　　《意见》规定,在校外线上培训机构实施学科类培训的人员应当取得教师资格证;聘用外籍人员实施培训的应当审查教学资质、学历和能力,并严格落实国家相关要求。

　　未来网记者调查的25款教育APP中,有24款涉及学科培训辅导或英语教育,其中“51talk青少儿英语”等15款公示(或部分公示)了机构或平台老师的教师资格证相关信息;其余9款注册登录后未见教师资格证信息公示,仅有部分提及教师姓名、教学风格等信息。

　　其中“100教育”、“盒子鱼英语”、“vipjr青少儿英语”、“DaDa英语”、“励步启蒙”、“火花思维”等多款教育APP在注册后、购课前,无法看到与教师相关的资料信息。

　　励步启蒙客服发给记者的外教介绍中无从教资格相关信息。

　　在注册“vipjr青少儿英语”后,未来网记者以家长身份在线咨询课程安排、师资情况等未果,客服只是反复要求提供电话,让课程顾问进行情况介绍。

　　而“励步启蒙”的在线客服被问及师资情况时表示,APP上无老师情况介绍,并向记者发来一张有老师毕业学校介绍但无资质信息介绍的宣传图。该客服称,“励步启蒙是录播课,所有的课都是由图中的老师录制。”

　　另外,如“海风智学中心”、“伟东云学堂”APP等的课程中,有教师的学历、能力等介绍,但未明确公示教师资格证或教师资格证考试情况。

　　类似的,“轻轻家教”、“纳米盒”、“101辅导”等,有部分老师无教师资格证信息介绍,甚至未公示姓名而只冠之以“张老师”“小鹿老师”等。

　　即使是“新东方在线中小学”、“学而思培优”、“精锐教育”、“腾讯企鹅辅导”等隶属上市企业的教育APP,也有部分老师的教师资格证信息未予公示。

　　少数APP存在强迫用户授权现象

　　《意见》明确,收集使用个人信息应当明示收集使用信息的目的、方式和范围,并经用户同意。收集使用未成年人信息应当取得监护人同意、授权。不得以默认、捆绑、停止安装使用等手段变相强迫用户授权,不得收集与其提供服务无关的个人信息,不得违反法律法规与用户约定,不得泄露、非法出售或非法向他人提供个人信息。

　　未来网记者调查发现,大部分教育APP在注册前弹出的用户协议或隐私条款中都明示了收集使用信息的目的、方式和范围等,经用户(或家长)同意后才能注册使用;但未来网记者在注册“伟东云学堂”APP时,无用户协议或隐私保护政策一类信息弹出,注册登陆后APP内也无任何提到用户协议或隐私保护政策的内容。

　　另外,仍有几款APP涉嫌以默认、捆绑、停止安装使用等手段变相强迫用户授权。

　　打开“101辅导”、“轻轻家教”、“纳米盒”等APP时,都会出现“是否允许获取手机存储、修改/删除手机储备”“是否允许读取设备通话状态和识别码”等提示,一旦选择“禁止”或“拒绝”则会自动退出APP或无法再正常查看APP中内容。

　　而“100教育APP”必须先输入手机号注册并预约试听课后,才能进入APP的主界面,而预约试听课要输入手机号并提供微信号。“腾讯企鹅辅导APP”、“一起学网校”等也需要手机号注册或微信、QQ登录才能进入APP主页面,否则无法看到任何课程信息。

　　教育APP内已几无留言区、游戏入口

　　《意见》中规定,具备论坛、社区、留言等功能的教育移动应用应当建立信息审核制度。同时,作为教学、管理工具要求统一使用的教育移动应用,不得向学生及家长收取任何费用,不得植入商业广告和游戏。

　　记者发现,这25款教育APP中,不管是少儿启蒙教育类的,还是学科类或综合教育平台类的APP,基本都无论坛、社区或留言等功能。内设文章推荐功能的APP,如“跟谁学”、“高思教育(爱学习)”、“精锐教育”、“学而思培优”等,没有设置评论功能,用户无法评论。

　　此外,本次调查的25款教育类APP均只有自身课程产品的推介或促销信息,无商业广告。“vipjr青少儿英语”、“DaDa英语”、等几款APP内有商城,但主要是供学员凭积分兑换这些机构自家开发的周边产品使用。

　　关于内置游戏方面,“纳米盒”内有诸如括“天天背单词”、“口算大闯关”、“开心记语文”一类偏知识性的趣味闯关挑战小游戏。

　　此前屡被诟病的教育APP暗含游戏连接、诱导游戏充值等问题如今似已得到有效解决。

　　而针对《意见》所要求的“教育移动应用提供者应当自觉接受社会监督,设置便捷的投诉举报渠道,及时处理投诉”,记者发现基本每款APP内都有意见反馈栏或在线客服/电话栏,这些栏目下可在线投诉、反馈问题,或电话联系教育服务提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