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网北京4月2日电(记者 杨佩颖)“2月24日告知我们复课时间等通知。3月3日即称由于经营问题,开业无期,不得不停业清算。”
近日,早教品牌悦宝园受疫情影响,北京草桥中心店、上海南洋中心店陆续停业闭店。多地家长反映突然接到门店关闭的通知,而门店表示无力退费,家长无法拿回剩余学费,部分门店提供的转课等替代方案让家长难以接受。
据悦宝园官网介绍,悦宝园宣称是源自美国的专业早教品牌,2009年正式进入中国,目前全球中心数量至今已达到400余家。
多家门店关闭 被指“借疫情跑路”
早在2月25日,悦宝园北京草桥中心店贴出公告,称受到疫情影响,展望未来半年无法正常营业,因过往经营不良不能再维持正常运作。门店自3月1日起正式关闭。同时,机构提供了剩余课时转换方案给家长。
悦宝园上海南洋中心门店。家长供图
由于悦宝园采取加盟模式,所谓的转换方案,只能转到悦宝园的线上早教和皮皮英语,以及其他不知名的合作机构,无法转到悦宝园旗下其他门店。很多家长对此难以接受,申请退费。
记者在黑猫投诉平台发现,有家长反映草桥中心店从去年双十一开始连续三个月还在大肆宣传推广招收新会员,而且收款方为原法人康晓晨个人帐户的二维码。春节前还在正常营业,突然宣告破产不合情理。记者查询获悉,该店所属的悦丰苗公司在2月20日发生了法人代表、投资人的变更,原法人退出。
不止北京丰台区的悦宝园,深圳信和广场店、三河燕郊富地广场店、上海南洋中心店陆续关闭,家长反映有些门店在去年年底以涨价为由向家长收取续课费等。家长要求退费的诉求遭到拒绝,被强制要求接受转课方案。
多地家长反映,门店关闭后,门店负责人、企业总部负责人、销售人员皆“失联”,家长的诉求无人解决。而在关店之前该门店经营者进行了法人和股东的变更,家长质疑悦宝园关闭的门店有借疫情跑路之嫌。
据家长估算,仅悦宝园上海南洋中心店共收取了200多名家长的500多万元学费。再加上其他地区门店,悦宝园的门店关闭涉及到至少上千名家长的切身利益。
对于多家线下门店的关闭,悦宝园官方回应称,关闭门店系悦宝园个别加盟中心,是独立运营的,与全国其他近400家悦宝园中心并无关联。目前全国其他中心均运营良好,并非品牌方“倒闭”。
图为悦宝园官方声明。
对于这一回应,被家长称之为撇清关系、推卸责任,“吃相太难看”。
对于悦宝园总部是否承担责任,北京天洛律师事务所执行主任黄立斌认为,如果悦宝园为旗下加盟店提供加盟包装,就很容易使家长们误认为“悦宝园和加盟店是同一个企业”。虽然加盟店与总部在法律上是两个相互独立的企业经营者,与家长进行交易的主体不是总部,但对于家长而言,完全有理由相信加盟店是总部在各地的分公司,总部与经销商是同一经营主体。这符合我国《合同法》中关于“表见代理”的规定,可以视总部为合同当事人,总部与加盟店应当承担连带责任。
而实践中,很多特许经营许可合同中总部会附带免责条款,如“总部对于加盟店中与第三人发生的任何纠纷,加盟店自负其责,概与总部无关”,对于这种免责条款的效力,只在总部与加盟店之间有效,不能对抗家长。
问题重重的早教机构 疫情下更不堪一击
事实上,早在疫情爆发前,悦宝园的早教加盟店就屡屡曝出经营问题。
记者了解到,近两年来,悦宝园在上海、成都、郑州、北京等地多家门店被曝突然闭店,引发累计上千位家长维权。去年11月,位于北京城乡世纪中心的悦宝园亦庄中心店因资金链断裂暂停营业,波及上百位学员。自2018年以来,类似的“故事”接连在上海、郑州、成都等地“上演”。
加盟是早教中心普遍的发展模式。即总部向加盟店输出品牌、培训、课程资源、选址等方面的支持,在收费上,总部会收取加盟费以及后续权益金提成。相比直营店,加盟店由加盟商独立运营,其服务质量大多难以保障。
据了解,悦宝园采取“直营+加盟”的合作模式,以加盟为主,直营为辅。悦宝园中国区CEO赵鲁印曾公开表示,2013年,悦宝园旗下有50多家连锁中心,2015年达到100余家,2018年8月,获得A股上市公司孚日股份的战略投资,当年早教中心数量猛增至400家。赵鲁印称未来两三年之内争取开到600家中心以上。
然而,去年以来,爱乐乐享等多家知名早教机构因经营不善致倒闭关门,早教机构获客成本高、生命周期短、消课时间较长等问题长期存在,给经营带来了风险,而一些早教机构为了扩张,片面追求速度,导致管控放松,加盟、连锁的弊端随即显现。
一位从事托育服务的业内人士告诉记者,早教中心的前期投入和运营成本都很高,一旦招生不利,资金链很容易断裂,只能关店或跑路。品牌方对加盟店审核和管理不严,加盟店过于注重招生吸钱忽视课程服务,也加大了机构跑路的风险。而一些加盟店跑路后,因品牌方与加盟店此前的免责条款,往往品牌方一纸公告,就撇清了和加盟店的关系,导致家长追责困难。
疫情的冲击下,早教行业面临着租金压力、人员成本压力以及退费压力都需要企业自行承担,更是加速了原有问题的爆发。
“在线”转型 是拯救早教机构的良药吗?
疫情给各个行业带来了一系列的变化,也让企业面对更多的不确定性。早教机构美吉姆相关负责人徐小强分析称,疫情会加速早教行业的调整和市场出清,一些课程和服务质量欠佳、财务状况不太好、抗风险能力差的品牌开始逐渐退场。在最少3个月无法正常营业的情况下,那些没有做好充足风险应对的机构,会遭遇更大的生存压力,行业洗牌加剧。
徐小强认为,疫情过后,早教行业的准入门槛和品质标准都会明显提升,业余选手会被淘汰出局,留下来的都是专业选手,行业内竞争会更加激烈。
为应对疫情,各大早教机构纷纷推出线上早教课程,悦宝园也不例外,但“在线化”能保证早教机构平稳过渡吗?
不少教育行业人士分析,早教机构的短期“在线化”,如若不能吸引新的消费,便不能支撑营收为“0”期间的租金与人员成本,同时也面临已有用户流失的风险。还有人认为,没有积淀的盲目转型反而会加速死亡。
而早教机构的用户很大部分群体是幼儿,对于0-3岁的孩子来说,不能长时间看屏幕,这部分用户群体很难接受线上课程。因此,线上化的早教是否可持续,未来早教机构如何进行线上线下融合发展,需要早教机构从业者们不断探索。
